一身黑衣,还带着黑帽黑口罩和墨镜,这一身在楼下最多也只会被当做怪人,可这么一出去,绝对会被人起疑心。
不过邹弩也奈何不得邹珩,虽不情愿可还是出去了。
邹珩刚想要坐在台阶上,但看着台阶上因为时间太晚而没有人收拾的泥,又看了眼自己的白裤,到底还是没能坐下去。
楼梯间的窗户忽然被大风吹开,打在墙角上的声音在夜晚听来还有些吓人的作用。邹珩正看着台阶,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下。
不知怎的,时间突然变得慢了些。邹珩以为过去半个多小时,心想邹弩怎么还没回来,可一抬手看表,时间方过去十几分钟。
就这样,邹珩在楼梯间来来回回,走了不知多少圈。这期间他尝试过要去关上窗户,可却并没有用。
那窗户就好似和他作对一般,关上又开,再关再开。
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再持续太久。
就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真的过去了后,邹弩走回到楼梯间。
邹弩没有直接对邹珩说话,而是静静站着,直到走廊的灯全部熄灭,走廊的脚步声完全消失,他探出头去看病房里的灯也灭了,确定没人会出来之后,才带着邹珩从楼梯走下去。
脚步声回荡于上下。
邹弩不说话,邹珩也没有问。
“钟谨贤的死期,就在这两日了。”在走出楼梯至急救大厅时,邹弩突然开口。
“怎么说?”
“大夫已经让他们提前准备后事了。”
“什么?”
邹珩的疑问不是没有理由。
不论哪个医院哪个医生,都是绝不会这样明显的提出这种事。说出这种话,无异于是在诅咒病人,任谁家的亲属听着都不会开心,脾气暴躁的说不准还会因此惹出些事。
所以这样的事,最多也只是暗示,这样明着来可能会有什么后果,医生应该比普通人要清楚才对。
“我没听错,那医生就是这么说的。一声还说,趁着麻醉过去钟谨贤清醒的时候,要他们把该做的能做的事都尽快处理好。”
“该做的,能做的。算了,不回去了,上楼去看看他们吧。”
……
屋内关着灯,但轻声说话的声音却还在。邹珩与邹弩走到门外的时候,只听陆维一个人在念着什么。
碎嘴的声音一如既往,但声音太小,隔道门邹珩并没听清楚具体都说了些什么。
邹珩抬起手,敲门的动作略有些迟疑。
刚巧,里面有人开了门。
男子很是惊讶,但没有慌张,一手拍了两下门,一手指了指邹珩又指了指陆维,提醒陆维有人后以手势问陆维是不是他叫来的人。
邹珩不识钟刻,可钟刻却认得他。
“钟刻,你陪着钟爷爷。”陆维停下他的碎碎念,走出病房,“钟刻不会说话,不要误会他。”
“无妨。”
“你怎么找来的?”
“遇见了,就跟上来了。”
陆维靠着墙,一包烟拿出来刚想点着,突然想起这是医院,只得放回去。
“来了很久了。”陆维道。
“还行吧。”
“来做什么?”
“你应该问,钟爷爷找我做什么,又或者说钟家在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。”
只月光微弱的光线,两人的视线却准确地对准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