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暗室之中,光影昏黄。
一个男孩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势,一条腿高高翘起,另一条腿随意地横着,坐在一把太师椅上。
他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阴鸷之色,小嘴微微咧着,露出一丝阴冷至极的笑容。
他的眼中透着得意,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,那里立着一根木柱,木柱上绑着一个赤裸上身的少年。
这少年正是花承露。
此刻他的模样简直惨不忍睹!
只见他身上皮开肉绽,血肉模糊,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鞭痕纵横交错地布满全身,触目惊心。他的脑袋无力地低垂着,已被打得人事不知。
打他的同样是一名少年,正是花开卅四。
“三十四哥,三十二上次演武会时,可把你揍得不轻呐,今儿你就狠狠地打,好好报复回去,可别因为是手足,就手下留情,打死了算我的!”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孩,一边阴笑着,一边鼓动着花开卅四,言语间充满了嚣张,“那小子离开了花家寨,我看谁还能替他出头!”
花开卅四听了男孩的话,嘴唇微微颤抖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。他没有答话,只是默默点了点头,而后缓缓扬起手中的鞭子,带着一丝犹豫,随后对着花承露的上身,使劲挥打下去。
“对对对,别停别停,狠狠地打,就这么打!”男孩见状,很是满意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,一个身着花家寨武士服饰的人走了进来。他径直走到男孩身侧,而后单膝跪地,神色恭敬地说道:“少爷,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回来了,姓木的那小子已于三日前死在客栈之中。”
男孩闻言,原本窝在椅背上的身子,瞬间直了起来,眼中陡然放光,声音激动地道:“果真吗?”
“收殓姓木那小子的棺材眼下就停在一座废弃的义庄里,那几个探子已经在庄子外面蹲守了两天,确定那小子是真的死了,才将消息送回来的。”武士禀报道。
男孩一听,脸上顿时露出狰狞之色,一拍椅子扶手,呵呵冷笑道:“二叔坐关了,不能和我一起去。是了,你去告诉三叔,我今晚要下山一趟,让他派几个好手跟着我。”
“是!”武士得令后,立即起身,转身快步离去。
“小子,没想到吧,你最后竟栽在我一个小孩手上。”男孩眼中闪烁着凶光,用手在椅子上一撑,轻巧地跳了下来,迈着大步就往外走去。
当他走到门口之时,突然回头,对着花开卅四恶狠狠地说道:“给我继续打,在我回来前,不许停。”
“是。”花开卅四咽了咽口水,声音微微颤抖,大声应道。
男孩这才满意地走出了房间,身后跟着一群武士。在最后一个武士走出去后,“砰”的一声,房门被紧紧关了起来。
花开卅四见他们离去,长长地叹了口气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花承露,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,眼中泪水夺眶而出。他的脸色无比崩溃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,可他呜咽了一会,眼中忽然冒起凶光,嘴角咧了开来,露出一抹阴笑。
2
月黑风高,夜色如墨,将苍穹染尽。寒冷的北风呼呼地刮着,犹如一头暴怒的巨兽,在荒郊旷野里肆虐。
寂静的夜,荒废的义庄,那扇破旧不堪的门被人推开了。
四名武士率先走了进去,后面六名武士簇拥着一个小男孩,跟在后面。
义庄里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,冷风不断地呼啸涌入,将那扇开着的破门吹得“咣当”直响,仿佛随时都会从门框上脱落下来。
屋子中央摆着一口黑漆棺材,十一人走到棺材前,停了下来。
男孩目光紧紧盯着棺材,目光冷漠得犹如一条毒蛇。
“给我将棺材打开。”男孩冷冷地命令道。
“是!”
一名武士应了一声,大步走到棺材前,伸出手掌,一掌拍在棺盖上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响,棺盖被横推了出去,带着一股劲风,径直撞在西面墙上,瞬间四分五裂,碎木片散落一地。
男孩迫不及待地正要上前,看看棺材里的情况,身旁一名武士忽然伸手拦住他,神色凝重地说道:“少主,我们先检查一番。”
“好。”男孩神色认真地点点头。
两名武士立即走到棺材前,打眼往棺材里看去。就见里面躺着一具少年的尸体,少年脸容惨白,脸颊凹陷下去,脸上长着尸斑,一股恶臭从棺材里散发出来,令人作呕。
其中一名武士皱了皱眉头,伸出手指到少年鼻下,先是探了探鼻息。
没有呼吸!
接着,他又拿起少年的手,触手冰凉无比,他探了探脉搏。
脉搏没有跳动!
最后,他又将手按在少年的胸口,触感软塌塌的,显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。
没有心跳的声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