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董傅抬手扇了寒铁衣另一边面颊,吼道:“老子死都不怕,还怕你几句恐吓?照刘戴梁大哥说的话,留下银子赶紧滚蛋。”
“好!你们的家人要是没像你们一样坏,我会帮忙照顾……化为尘,魂魄散,不轮回,消恶灾……”
寒铁衣闭上左眼,右眼一睁,手都没抬,三个能动会说、有血有肉的小汉子,霎时消散于风中,了无痕迹。
没吃完的西瓜和香蕉仍旧摆在地上,寒铁衣一脚扫去,连同布垫掉进了小溪流里。刚欲去找花家三姐妹,大道另一头的凹坑内倏地蹦出一个老乞丐,左手破碗,右手竹仗,乱蓬蓬的长头发戴着顶油腻瓜皮帽,朝着寒铁衣的背影喊:“小伙子,三百两银子别人不要,可否转赠给老头儿?”
寒铁衣没马上接话,而是凝目瞧了老乞丐一眼,随后从袖中摸出三锭一百两银子,递过去时说道:“老叔,小心些,别给人抢了。”
“不会,不会,我小心着呢!小伙子,老头子还有一事求你,今晚掉在地上的银子都归我了好吗?”接过沉甸甸的三锭银子,开心得老乞丐本就眯成一条缝的双眼更加难见其瞳孔。
寒铁衣眉头皱成疙瘩,星眸直瞪老乞丐,过半晌说道:“二十三万两全部给你都行,只可惜我没有吓怕他们,今晚银子不会送出城来。”
老乞丐横过大道,来到寒铁衣身边,弯着腰躬着背轻声说道:“小伙子,俺家乡发大水,颗粒无收,急需一大笔银子赈灾。你别误会,我是会几手拳脚功夫,但从不恃强凌弱;今早看到公园里发生的事情,还听到银子是在这边交付,老头子便跟来了。我看你疾恶如仇,敢想敢干,豪气干云,所以斗胆向你陈言,希望得到点援助。”
“家乡在哪?出来多久了?在家乡你身居何职?”寒铁衣连问三问,这是他现在想知道的事情。
话题越谈越熨帖,老乞丐一阵欢喜。见问,当即滔滔不绝自我介绍起来:家在泰安府,维中县,寨背村,出来三年有余,在家乡时是村长职位。简述完,老乞丐又说了姓名和年龄,把面前这个小伙子真心当成了亲人,一点都不怀疑。
老乞丐姓梁名双苍,听完他的述说后寒铁衣说道:“双苍叔,真是辛苦你了。三年多时间,沧海桑田,家乡早该变了样,但你的精神是非常可嘉的。这样,双苍叔,我把二十三万两给你送到家去,现在你回家乡去等着吧!”
听了寒铁衣说的话,老乞丐梁双苍拿着竹仗的右手摇了摇,神情凄切道:“小少侠,我知道你功力高深,但关山漫漫,这么多银子你怎么运回去?太冒险了。还有,如果真能将银子夺来,留下一半给这边的穷人,别看西城门那边大片麦田,但半粒都没有穷苦人的份。”
“莫谈这些了,双苍叔,回家去吧!我心里有数,你无须操心。”
朝廷官里无智者,地方小官只顾贪,民众世世代代永远延续穷与苦,万万年等不来一个大公无私好政权。既然不为民谋福利,爬上去就只为贪吗?据寒铁衣所知,泰安府地方,连月暴雨,江河决堤,淹毁大片农田房舍,至今不见有一个好官员出来号召民众修堤坝,任由幸存村民背井离乡,颠沛流离。
穿城过来的大越国,飘飘摇摇,大厦欲倾。边疆战事一起,整个大地都是流离失所的贫困民,浩浩王朝却硬是拿不出一个好的策略。苛捐杂税背后,还把民众往死里逼,每村每户抓青壮丁往前线去送死。
而如今的大越国京城,别的事不说,单寒铁衣来说,京城那边就有一场灾厄在等着他自投罗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