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道清为了救孙女,竟说自家祖上有癔症?
这可是要写入族谱的污名!往后孟家女子再难议亲,男子只怕也仕途尽毁!
赵晏居高临下地睨着他,“孟阁老,《选秀律例》明文规定,凡有隐疾者不得参选。阁老明知故犯,可知犯了欺君之罪?”
孟道清如遭雷击。
欺君之罪?
他脊背阵阵发凉,此刻竟是走进了死胡同。
想救令仪,就要认下欺君之罪,可那样的话,孟家……
“本宫觉得……”微末缓步上前,来到孟道清面前站定,“阁老不如舍了孟常在,这样,至少还能保住孟家。”
“否则,欺君之罪……可是要诛九族的。”
孟道清猛地抬头,目眦欲裂:“宸妃!你怎么如此狠毒?三言两语就要我孙女的性命?”
微末目光陡然转冷:“狠毒?”
“阁老此言,实在可笑!”
“提出妖星之说的是你,喊打喊杀的是你,口口声声说绝不反悔的也是你,还好意思说本宫狠毒?”
“此时妖星落在自己孙女身上,阁老舍不得了,便想翻供?”
“你只道与孟常在骨肉相连,却视旁人的性命有如草芥,不但用这等虚幻之说蛊惑百姓,胁迫君上,残害旁人性命,还想厚颜无耻地插手陛下后宫之事,实在令人不齿!”
“年逾六旬,什么阁老,真是不堪如此高位。”
说到最后,女子眼中流露出的轻蔑,让孟道清浑身一震。
他堂堂内阁阁老,何时被一个女子这样当众羞辱过?
可他也只能死死咬着牙,根本说不出话。
说什么?此刻说什么都是错!
微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孟道清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
“孟阁老德高望重,本宫与陛下都十分敬重。”
她缓缓走近,“方才那些,本宫就当是阁老年老痴呆说的胡话。”
“本宫再问你一次,孟令仪,到底有没有癔症?”
孟道清嘴唇剧烈颤抖,额头冷汗涔涔。
这个问题对他来说,太难回答了。
两条路都是地狱。
若认癔症,欺君之罪要诛九族;若不认,令仪妖星之名必死无疑!
许久,他终于崩溃,嘶声道,“没……没有!”
“好!”微末骤然冷喝,“来人!将妖星孟令仪带下去,当庭杖毙!”
“不!不行!!”孟道清彻底癫狂,猛地指着周全,
“是他!是周正使伪造天象,根本没有什么妖星,老臣也是受他蒙蔽,令仪她是无辜的!”
周全正被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,他儿子还在孟道清手里,孟家若倒,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。
他刚琢磨着,预备找准时机给孟道清致命一击,没想到孟道清竟然先开口反咬他,他暗恨这老贼为了自己孙女绑架他儿子,闻言更是气得睚眦欲裂,不由怒骂,“孟道清,你、你不得好死!”
周全心有顾虑不敢多说,咬牙切齿间只骂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。
谁知孟道清为了活命,狰狞着脸指着他厉声说道,“陛下!此贼早与高昌沆瀣一气,此番妖星之说,就是他奉了高昌新君之命,蓄意构陷啊!”
高昌?
新君?
微末与赵晏皆是精神一震,高昌新君,那是他们的一位故人,赵柯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