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石破天惊般的怒吼果然起到了威慑作用,嘈杂纷乱的场面也渐渐平息下来。所有人都提着一颗惊恐不已的心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沈元一气咻咻地说:“沈奕可,你想干什么?”
沈奕可目光沉静地看着他,冷冷的笑容里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蛮横匪气。可他还没有说话,旁边的沈奕雄却已经按捺不住地嚷嚷起来了。“爸爸,这还用问吗?他的股份已经被我们收缴了,肯定是想逼着你交出股权的呗,我早已经提醒过你,这个人动机不纯,可你偏偏不相信,还把他当心肝宝贝似的一再宠溺,现在好了吧,等他收缴了所有的股份,我们都会变成穷光蛋的……。”
沈奕英也被这种阵势逼的方寸大乱,他双目赤红,机械地摇着母亲的手臂说:“妈,怎么办?大哥已经……行动了,妈……。”
一直以来,沈奕英靠着自己那张天然无害,温儒雅的皮囊,掩饰着他最真实也最卑劣的心态,事实,他任何人都要热衷与权利和金钱,如果要让他失去所有,真要杀了他还要让他痛百倍。而沈奕可这一招出其不意的逼宫,其实早已经在他的心里演练了好几百遍,可他没想到,自己还正在处心积虑的谋划阶段,而这位沈家大少,却已经雷厉风行地提前实施了。
这下好了,什么斩除异己呀,吞并集团呀,独霸一方呀,都他妈的成为泡影了。
他正在思绪纷乱,猛不丁却从背后突然踹来一脚,他没有防备,一下子被摔了个狗啃屎,长期佩戴在脸的金边眼镜都被震飞了出去。他刚想跳起来,却被一只坚硬的脚板死死地踩在了背,有个声音狠狠地说:“二少爷,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了,还有必要再装吗?别动,再动老子立马废了你。”
是阿夫的声音。冷静而又干脆,很明显已经把自己做过的勾当都已握在了手心里。
他刚要辩解几句,却听到旁边“扑通”一声,却是三弟沈奕雄也被人踹趴在地了。
起他的深藏不露,沈奕雄却跟一个炮筒子似的,直肠直肚,血气方刚,即便是被人同样的踩在了脚下,仍然不改英雄本色地大声斥骂:“老子堂堂沈氏三少爷,你敢动我?”
但,长期处在风口浪尖的沈元一,最善察言观色的吴雅心,却立刻慌了手脚。这批男人,气势汹汹,凌厉威猛,一看是训练有素的黑道人士,别说是分分钟废掉两个儿子了,是杀几个人又有什么不敢的?所以他们两夫妻连忙异口同声地说:“有话好好说,不要伤人。”
阿夫和那个黑衣男人虽然没有立即废了他们,但坚硬的脚板却暗暗发力,把两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沈氏少爷牢牢地扣在了冰冷的草地。
吴雅心气的直打哆嗦,但表面,她仍然面色沉静地保留着当家主母的应有风范,直视着沈奕可说:“大少,假如你不喜欢我们处理你的女人,直说可以了,为什么还要大动干戈地迁怒与我的两个儿子?从头到尾,他们可都没有参与过此事呀?”
沈元一也板着面孔呵斥:“奕可,你这次太荒唐了。我……知道你因为你母亲的去世,而对我有所怨恨,可你想要沈氏,直说可以了,何必要来这一出大逆不道的逼宫呢?实话告诉你,我原本打算让你接任沈氏总裁的职位了,没想到你狼子野心,竟是连一刻也不愿多等了吗?”
沈元一情急之下吐露的这番话,让吴雅心母子三人愤恨不已,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的卖乖讨巧,可那个顽固不化的老杂毛却还是要把总裁的职位传给大少。
吴雅心尤为不甘,整整二十年的风风雨雨,眼看着自己的青丝都熬成白发了,可在沈元一的心目,却还是不他那个忤逆不孝的祖宗儿子。
好在老天帮忙,让他儿子的司马昭之心过早地暴露在了老家伙的面前,这么一来,她倒要看看,他怎样还能堂而皇之地把沈氏交给这个公然逼宫的逆子手里?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,她虽不能把丈夫的性格摸的一清二楚,但至少也了解,若沈元一确实不想交出股权,算是再多出一倍的兵力,还是没办法逼他范的。
可他们这些七弯八拐的弯弯绕,沈奕可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,他清冷的眼神在从沈元一暴怒的脸缓缓闪过,鹰隼般定在了吴雅心的脸。
吴雅心被他的目光逼的直冒虚汗,但她素来沉稳,自然不会在这种战况不明的情况下先乱了阵脚,所以,哪怕是心里早已经是万虫啮咬,可她却依然维持着惯有的得体从容。
只是,当那位安医生被古风捆绑着推到她面前时,她伪装的镇定立刻土崩瓦解,身子一晃,差点瘫软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