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的胡甲山,并不仅仅是山名,更是关隘之名。《水经·汾水注》:“侯甲水注之,水发源祁县胡甲山,有长坂,谓之胡甲岭,即刘歆《遂初赋》所谓越侯甲而长驱者也。侯甲为地名,就是胡甲,也可以说是上党四关之一的石陉关。
此地崇山环绕,易守难攻,却是非一马平川之阔野来的便利。
流星报马,羽书雪片也似报来。因为西军攻势甚紧,如今已经直奔胡甲山来,董澄据关而守,却依旧被西军的石砲、箭弩打的抬不起头来。
田虎闻报震惊,这局面败得忒快,叫人手足无措。手下文武官员们计议,战降不定,更有欲北上降辽之人。伴随着西军得势,早前被逼投降田虎的一些人,那便有了新的想法。
田虎闻言大怒,叱退群官,只留一干心腹来商议。
右丞相卞祥启奏道:“西军确实厉害,然我军也非易于的。这威胜州万山环列,粮草足可一年用,城中且还有三万兵;北有武乡,南有沁源二县,亦有上万人;后有隆德府,壶关在我,城池坚固,西军能乃我何?粮草充足,尚可战守。”
显然这卞祥还不知道田虎心中的打算。事实上,便是田彪、田豹、钮文忠等也是不知晓,他们只能通过田虎的命令,感觉出后者似要死守威胜州。也就是始终呆在威胜州的范权心中有谱。前遭他见晋军屡败,宋兵势大,心中已然胆怯,欲为自己寻一后路。如今被田虎告知了事情详情,那心思便又有了新的翻转。虽深恨此功劳为何不是自己所谋,但也要捏着鼻子在田虎面前奉承一句国舅爷好本事。
此刻见到田虎甚是得意在一干心腹面前道出日后打算,看着田家兄弟、钮文忠、卞祥、李天锡等一个个面上欢喜,也依旧要强忍妒忌,出口说道:“好叫大王明见。邬国舅言语自然大妙,只惜我军中好汉尽出河东,于河北人地两疏,且与西军厮杀一战不胜,若被西军恶犬追兔般赶去河北,大王声威……,日后将有大不美。”
鸡蛋里挑骨头,是人人都会。范权的本事就是把这种行径说的正儿忠一般的绿林中人。只是投效田虎时晚了一截,休说太尉没份,就是枢密使也没有摸到。早就存着上阵前显名的盘算,看到董澄一脸哭啼,纵然因为田彪、田豹败讯连连,知晓西军厮杀不同绿林火并,未亲眼所见,终是轻视三分,如今甚是不屑。
当即就开口说道:“启奏大王,末将愿请支兵马,前去一会西军。”
田虎对董澄这般哭泣也是有不满,男儿好汉流血不流泪,岂能做这般女儿姿态?当下应允李天锡所请,于他五千兵马,以马灵为辅,点军将十员,前往西军处叫阵。而他还将于李天锡观阵。
董澄双目视李天锡如同痴儿,力劝田虎不可,叫田虎好生不快,喝斥退下。“恁地话多。说这般丧气鸟话,乱老子军心,灭自家威风。”
如此大军由山后进入胡甲山关口,到了山前,远远就听到石砲轰击及士卒凄惨叫喊的声音。
一干人抵到前山关隘,李天锡脸色猛然大变,稍后的田虎也张大嘴巴。就见西军阵前大盾密布如城郭,刀枪铁斧齐排,长矛大戟成行。如铜墙铁壁一般。
而阵前列炮三十座;鼓声一响,众炮齐发。无数斗大的石块遮天蔽日,挟着巨大动能和势能,呼呼风响,声威赫然。
每块石块砸到前山关口那用石块垒砌的城墙上,都可以明显感到震动,关内楼橹中炮,立即倒塌,四处泥土飞扬,木屑飞溅,人不幸被砸中,直接成为肉酱!
那里有什么斗将搦战!
如此石块飞舞,李天锡便是大门都不敢出去,也无法出去。僵立了半响,回身时面容上已满是羞愧,跪地向田虎请罪。
田虎也是坐蜡。这等阵仗,他便是将武乡、沁源的兵马都拉过来,也无济于事啊。
“诸卿,眼下局面何该如何应对?”</content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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